□徐泽林

题记:公元1080年农历正月,北宋著名文学家苏东坡因“乌台诗案”被贬黄州任团练副使,途径河南息县,游览县城淮河南岸的濮公山,并为濮公山题词留念。从此,“东南第一峰”使濮公山名扬天下。

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,千古风流人物。”才华横溢的苏东坡壮志满怀地步入了政坛,并想有所作为。然而,自古文人多际遇,现实证明这些对于豪放不羁的大诗人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。作为旧党保守派的他要求改革时弊被新党改革派无情地驳回,危机四伏的北宋朝廷最终将他排挤出去。

公元1079年(宋神宗元丰二年)秋,一场震惊朝野的“乌台诗案”又一次打击着这位宦海沉浮、命运多舛的大文豪,让他锒铛入狱。声名远播、成就斐然的苏东坡让宋神宗多少有些钦佩和怜惜,或者说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大胸怀,宋神宗亲自过问此事并从御史台狱放出了关押三个多月的苏东坡。被放出狱的苏东坡虽免一死,但仍未逃脱被贬的厄运。苏东坡被流放到今湖北黄冈任团练副使,并不得签署公文,参与机要。但这一贬,却让他与河南息县濮公山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
公元1080年(神宗元丰三年)春节刚过,苏东坡就打点行李,满怀忧伤地离开了京城汴梁,朝流放地黄州进发。当时正值隆冬深寒,大雪漫天飞舞,唯有苏东坡的车马还在寂寞地前行……是年正月十八,苏东坡抵达春秋息国地——息县。

息县位于今河南省东南部、信阳东北部,大别山北麓,滔滔淮河水横穿东西。息县历史悠久,人杰地灵,物阜年丰,自古有“不息之壤”之称,是中国历史上建立最早的县之一。

对于苏东坡一行的到来,息县地方官员和百姓给予热情接待。在民风淳朴的息县,苏东坡渐渐忘却了被贬的苦楚。苏东坡一边品评信阳毛尖茶赞不绝口,一边聆听县令介绍息县的风土民情。当提及城南两公里处的濮公山时,对该山早有耳闻的苏东坡一时性起,决定到濮公山一游。

息县名胜古迹,如繁星灿烂,濮公山就是其中一处亮丽的风景。濮公山又名浮光山,因唐朝道士濮公而得名。巍巍濮公山钟灵毓秀,宛如美人的眉黛,耸立在坦荡的息州大地上。

尽管外面寒风凛冽,雪花纷飞,苏东坡登山的热情却丝毫不减。在县令的陪同下,东坡一行几十人身披蓑衣,脚着芒鞋,手拄竹枝浩浩荡荡地登上了百米高的濮公山,登山兴致非常高。东坡先生从开封到息县一路上一马平川,未曾见过一座山,此刻登濮公山自然惊喜万分,他随即令侍从拿出笔墨纸砚,挥毫泼墨写下了“东南第一峰”的题字。只可惜,斗转星移,时世变迁,今天苏东坡的墨宝已不知去向,这为后人留下了深深的遗憾。

与苏东坡同时代的另一位著名人物王安石,也曾到过息县,欣赏过濮公山的美。王安石早些年南巡赈灾时,途经息县,凌晨登山观赏这阳光初照的奇景,重重迷雾间他突然看到西山坳里有个亮光,走近一看是太阳的一缕阳光照在一块石头上。他惊奇万分,激动不已,遂命人立碑纪念,并题写“太阳碑”。苏东坡游山到了西山坳,见到太阳碑。虽然他与王安石政见不同,但他们的私交颇深。看到这熟悉的字迹,苏东坡想起了当年与王安石饮酒作诗的场面,这多少又给了他些安慰。

“相逢不用忙归去,明日黄花蝶也愁。”久久地伫立在这山间,苏东坡便爱上了这座“东南第一山”。因为他从这里明白了成熟应该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,他应该更加淡泊地看待这世间变化。想这漫漫贬谪路,他也理应走得更加坦然。要不怎能在谪居黄州时在《定风波》一词中写下“竹枝芒鞋轻胜马,谁怕!一莎烟雨任平生”呢?

斯人已去,历史长存。苏东坡游濮公山成就了一段历史佳话,让后人纪念。